每次做什么很恶心的事情的时候,我总会想起来初中的生物课堂
时常喝得五迷三道来上课的小老头要我们带蚯蚓到生物课堂,要求每个同学用手摸一下,来把它与课本上的触感相对应。
“大老爷们,有什么不敢的。难道你怕它吗?”
我不知道一个13岁的小朋友是怎么学会离身认知的——总之只需要把动作拆解成运动肌肉,和控制机械臂没什么两样的去控制手臂完成既定的动作…当然所谓的理性主义框架下并不能否决精神的软弱,但同桌问起时我只是说觉得这玩意儿很恶心没准粘过屎。
这种操作在我之后的人体解剖课上总是出现,在每次给牛蛙兔子小老鼠动刀的时候,我总会告诉自己,好吧,那只是一块肉罢了,不过只是用刀切开它罢了。好在课程学分与小组完成度的时间及社交压迫总让我没时间为死去的小动物悲哀。
又像是明明上上周才用滴露消毒液清理一遍的房间,今天居然的确出现了德国小蠊。
总之在左手边十公分不到的位置看到广东双马尾在我的耳机旁边时还是很崩溃的,毕竟我现在已经负担不起这一部分的额外开销了,连芯片都能吃的生物最好也别给我用了三年的索尼二手耳机报废掉。
好吧,即便稍微有点道理的因果推论就足以让大部分人相信动机的来源,其实我还是有点害怕这玩意儿。
当然当然,蟑螂是很爱干净的小动物,而且遇到潮虫蜈蚣小飞蛾蚊子瓢虫高脚蛛之类的东西时,我大部分情况下还是可以抱着平常心简单弄走的。只是蟑螂确实是在家里从来没见过的东西,我指的是我从小生活的东北老家。这就导致我从小对这种生命力极度顽强传言一拖鞋拍死爆出满地虫卵没一会还会自己爬走的外星生命抱有极大的恶意。当然在淘宝下单星爷同款火焰喷射器之前我还是会好好尝试一下常规方法,比如把它顺着垃圾袋一起扔走。
活动活动手臂肌肉,预先思考好运动方位和行动路线,披上外套出门一路上确保这玩意儿没有跑出来。呼吸着外面有些清冷的空气,廉价公寓从来不锁大门而我又住在最靠门的位置。用手电筒照着亮光慢慢移步过去,虽然怀疑这玩意儿现在是不是真在里面但还是没有勇气去确认,只是机械的把这玩意儿提溜进垃圾桶。万事已毕。惨白的手电筒光线空落落的照着面前的红色绿色的堆满杂物的塑料桶,黑色的月光下左手边是几个砖瓦暴露在外面的平房,右边的赫鲁晓夫式楼房外表前几天刚刚粉刷过,但是居民一向只能在过道里起灶做饭。
唉,充满蟑螂的环境啊…虽然我不玩粥,但每每想到自己和大哈鱼夜猫子是同一届的时候,每每想到高中时期如何作为小粉红抵制核废水的时候,现在又真的住在蟑螂爬行的出租屋里面的时候,总还是会非常难绷。哦对了我也非常吃夜猫子的颜,困倦但难眠的夜里我会做一个和我家乡省会一样有着轻轨交通城市的梦吗?
流行于上世纪的控制论和仿生学一样是同一种庸俗比喻思维的一体两面,简单而言,控制论是希望像操作机器一样控制人的技术。
爬行在北京城中的蟑螂,被房价生活开销之类的高电位刺激不得不向前行进,消费主义和资本主义成为人上人能够先享受的蜜糖诱惑走上什么什么样的道路…即便这帮孙子连蜜糖奖励物都用的是次品。等到某一天,正义的消杀人员登门拜访,我两眼一闭,空空如也的几丁质外壳下竟然也产不下一颗卵来。
时隔几日,我养的仓鼠把另一只仓鼠咬死后吃掉,笼子里几乎只剩下耳朵部分的皮了。连咬动饼干都这么吃力的可爱小动物是怎么把它的同类吃成了这个样子?那天我非常崩溃,到处向网路上的朋友找安慰,最后也还是在另一个难眠的夜里把它扔进了相似的位置的垃圾桶里面。我只是没办法接受在饲料并非不充足的前提下啮食掉同类的动物睡在我床底下,也只是没办法再控制自己去清理笼子里的残渣。麻木不仁的把笼子扔进垃圾桶里面几乎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也许它是喂给了小区里的哈基米吧。